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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无人问津,到重现于世,庄寨的价值不仅仅在于独特的建筑和厚重的历史,更多的是承载了一种文化图腾的作用,他把所有在乡愁中流离失所的人们聚拢到一起。曾经失落与乡间的明珠,终于又因为人、宗族、故乡之间的情感,焕发出了千年不灭的亮光。
与福州近在咫尺的永泰,虽然没有省城平坦的地势,但却造就了永泰高耸险峻的山脉、清澈涓美的溪流,以及林间郁郁葱葱的自然地貌。在永泰境内,戴云山脉错落横亘其间,大部分海拔在500-1000米之间,时至如今,永泰下辖乡镇的居民仍要忍受交通不便之苦,更遑论古时。
在明清之交,因为山区环境的不稳定性,永泰深受土匪和山贼之乱。《永泰县志》(民国版)中,便多次记载永泰遭受土匪、山贼侵扰的记录:“(嘉靖)三十八年五月五日,倭寇突至,屯于洑口……”“(万历)十七年正月汀人邱满聚众,据陈山为乱……”在这样的自然环境和历史背景中,人民想要生存,宗族想要开枝散叶,只能将自己武装起来。于是,150多座占地面积3000-10000平方米不等的兼备攻防的庄寨应运而生。
保证族人的生命安全,是庄寨的重中之重。首先,庄寨生活空间以楼层为主,各居住区域用高大的防火墙隔断,努力做到防火安全。防御设施与手段万无一失,厚重的外墙厚达3米左右,深挖的墙基,乱石堆砌的基脊,大块石头的错缝倒挂贴面,坚固厚实的三重铁面厚板大门,合围成固若金汤的院落。用修边的块石收分砌基、以青砖堆砌夯土墙三层的碉式角楼,是庄寨防御庄门、大面积打击匪寇的重点,二、三层墙上设置贯通式的跑马廊和大小等同的斗式条窗,不同方向的竹制枪孔,一层设置台炮射击孔,打击来犯之敌能做到绝对不漏死角。部分碉式角楼底层还设置牢房,主门关押捕获的匪寇。为了防止匪寇断绝生活饮水,庄寨内普遍挖掘了水井,匪寇们久攻不破,只好望“寨”兴叹。
有意思的是,由于当时庄寨的拥有者一般为村庄内的乡绅,如果土匪来袭,村民们往往也会躲进庄寨中避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庄寨也就成了村庄对外的保护伞。
宗族生活空间
庄寨的所有者皆为当地事业有成的乡绅,商业遍及海外,对于他们来说,第一要保障族人的安全,而同时则要让自己的家族开枝散叶,延续香火。在现存的庄寨建筑中仍能窥见一斑。
堡垒的审美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古民居内各类雕塑的精美程度,不仅代表了主人的财力物力,也代表了他们对于审美的追求与情操。
庄寨装修装饰堪称富丽堂皇,最为精细的地方是轩廊、厢房、正堂梁架、防溅墙。轩廊形式各异,有结构复杂的菱角轩,有端庄大气的卷棚轩,有气宇轩昂的弓箭轩,有简洁明快的人字轩,随机变化的单边轩,繁复华贵的双菱轩,轩廊梁架上的各类典故,体现了乡绅对于教育的重视。轩廊处的隔扇门、槛窗、漏窗是庄寨装修装饰精华中的菁华,传统几何图案作窗芯,各类吉祥用语及图文繁缛简洁,层次分明、通俗易懂地安置各部位。正堂架梁超规格、有僭越地使用“四梁扛井”、抬梁穿斗混合结构、举架超高、尺度加大的行为装饰装修,让人意想不到的装修装饰显示出“永泰工”大师般的设计,高超技艺的“永泰工”给人一种无人比拟、超凡脱俗的美感。
轩廊与厢房屋面交接处的防溅墙和门楼上是灰塑彩绘集中体现的地方,长城、花篮、书卷、蕉叶等形态层层叠叠堆塑一体,灰面上用红、蓝、墨、绿、白、紫等五彩之色矿物颜料装点天官赐福、男女进取、富贵花开、多子多福等题材,赐福庄寨的人们。铺天盖地地使用红漆金彩、矿彩的灯梁,揭示了庄寨人添丁求福的美好愿望。代表性庄寨有德安庄、九斗庄、竹头寨。
防御工事
完备的防御体系是寨堡的首要功能。在那个兵荒马乱、动荡不安的年代,为抵御匪患兵灾实现安居梦想,聚族而居的山民先辈避祸山林、择地防卫,凭借自己的勤劳和智慧,发明筑造出一座座依山就势、封闭围合的巨型堡垒。
碉楼
庄寨一般会修建二到四座碉楼,每座约七八米高,分别位于视野良好的对角线位置。这些哨楼高出寨堡主体约2米,登临瞭望,山下、寨内一览无余,可以遥相呼应、互通敌情。依靠合理的布局,科学的设计形成了一个易守难攻的防护体系。在发生战斗时,是保护庄寨的前沿阵地。
斗形窗
斗形窗位于碉楼内部,用于观测敌情,并对敌人发起攻击。从外部看只有浅浅的一道缝,但在碉楼内部则做成漏斗形状,开口约120度,从内部即可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况,只需两个斗形窗,便可基本保证视野不存在死角。
铁皮门
作为土匪进攻时最重要的突破口,庄寨的大门自然是重中之重。大门一般由厚重的杉木制成,宽二十公分以上,每扇门都重约百斤,力气稍小都很难推动。许多寨子的大门外部以铁皮封之,以防止土匪用火烧门,攻打庄寨。
跑马道
枪眼
在庄寨内部常常会看到大小不一的枪口,一般分布在跑马道四周的墙体上。枪眼并非笔直向前,而是以一定角度斜向下贯穿,敌人很难发现。这些枪眼一般指向庄寨的要害部位,例如大门附近。
注水孔
如果不是有人专门讲解,你很难发现大门正上方的跑马道上有两个拇指大的小眼。面对牢不可破的庄寨,土匪常常会以火攻之,虽然厚重的铁皮木门已是一重保障,不过若攻势猛烈,依然有可能被烧毁。庄寨内部就在大门正上方钻两个小孔,如果土匪采用火攻,就将水注下灭火,保证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