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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去哪了

欢迎观临壹亩良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王维云淡风轻的一笔,却道出了友谊的不易。为何?我们时常将"酒逢知己千杯少"挂在嘴边,却忽略了它的后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要想交到一个志趣相投的朋友,在打开自己的心门的同时,对方也要敞开心扉,两者不可强求,却又缺一不可。与之意相遇,真的算是我人生中——至少目前来看——是最幸运的了。记得《红楼梦》里贾宝玉初见林黛玉时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他胡说,宝玉便说是因为看着黛玉面善,心里便认作旧相识,如今相见,便是久别重逢,若此也未为不可。我们之间的相遇,或就是这样的久别重逢了吧。就在去年年初,我与之意两人偶然结识,熟悉之后,便觉得双方之间有许多共同点:喜欢诗词,喜欢音乐,喜欢古琴,喜欢古代文化……时间越久,这份情谊窖得越香醇浓厚,我也愈发觉得之意是个奇女子,总是微笑着的言谈举止之间透着一股高洁与孤傲之气,"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便是其最贴切的铭志了。



   



闲言少叙,就在上周末,发生了一件极具历史意义的事情——我,还有之意两师徒,一起踏上了吃喝玩乐的新长征。我们第一站选择的是位于黔东南黎平县的肇兴侗寨。为什么选肇兴?因为最近几年,贵州省大力发展旅游业。贵州各市州县但凡有旅游资源的,当地政府都前赴后继地朝着旅游业进军;没有旅游资源,想办法也要跟上发展旅游业的队伍。好的一面是,区域经济上去了,各景区景点的知名度也都上去了;但坏的一面也是日益突出,如景区商业化太过明显,各地民风民俗开始趋同,而重复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一种消亡。典型的如西江千户苗寨。这里我去过两次,一次是与之意一起去的,一次是带旅游团去的。两趟走下来,我的感受就是,除了当地的建筑、服饰之外,很难想象得出它与其它的苗寨本质的区别在哪里。这里的商业街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当随便走进店里看时,这家店的旅游商品上一家有卖,下一家也有卖;上一个景点有卖,下一个景点也有卖……这些东西除了价格,其它别无二致。



   


余秋雨去西江探寻文化的根源时,写过一篇叫《蚩尤的后代》的文化散文,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她们用美丽回答了一切"这一句话。她们是谁?是苗族的子女,准确的说,是蚩尤的后代。她们回答了什么?是由蚩尤带领的九黎部落经过涿鹿之战战败后从黄河下游迁徙到世界各地的苗族人对往昔民族历史的态度。这样一个民族,从多数民族变成现在的少数民族,并且让本身就应该位列中华民族第三大人文始祖的蚩尤背负了几千年的恶名。这该是何等的恨?又是何等的怨?当余秋雨看到那样的一群苗族儿女们用天真无邪、笑容满面的态度回答了历史的艰辛与屈辱时,他震撼了,这是对文化和人性的震撼。真正的美丽也就在这里!这是文化的美,人性的美。但抛开历史因素不谈,仅从旅游者的视角来看,西江千户苗寨是"百闻不如一见,一见不如闻名。"很多旅游者去过一次,很难再去第二次。山水依然,人事已非。无可奈何之下,我们便将视角放到了同样处在黔东南的黎平肇兴侗寨。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虽然之前我们没有去过肇兴侗寨,但有了西江千户苗寨的前车之鉴,我是没有对肇兴侗寨寄予多少厚望的。然而事实是,肇兴侗寨用它自己的魅力证明了自己,也证明了在浮世喧嚣之中,在群峰叠翠的一角,还有一群本真的侗家儿女用他们的歌舞、用他们的坚贞守住了这一处祥和的净土。



   




每一天,这里的人们枕着侗族大歌的余韵睡去。夜,盖住了所有的繁华、纷争,连同那连成片的黑褐色的木楼也一起沉睡在夜的襟袖之下。当天色转明,唤醒这片土地的不仅有同声相和的鸡鸣,还有鼓楼下传来的欢快的芦笙曲。

   



在这里,有一件平淡而幸福的事。那就是两三个知己好友一起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在侗寨的街上散步。当你偶尔抬起双眼,街道两旁成片的黑褐色木楼的歇山式屋顶上,暗黄色的阳光如流水似的滑落在波浪一般规规矩矩地斜铺着的黛色的土瓦边檐,又在牙黄色的石板路上拖出一条瘦长的倒影。朝着光线追去,远山山岚之间焰色的光影晕染着小半边的天空,再往上一点,天空的颜色由焰色渐变成浅蓝,大片的浅蓝又逐渐加深,通透、明彻的蓝色覆盖着这里所有的山川、鸟兽和山下闲散的寨子以及寨子里闲散的人们,最后慢慢减淡成灰白色藏在四方黛色的小山背后。在这里,还有一件惬意而舒心的事。那就是找一间面水背山的小酒吧,带上同行的小伙伴一起找一个靠窗的位置,或是问茶,或是喝酒,茶香、酒味会渐渐使你疲惫的灵魂变得潇洒起来。古有曹刘青梅煮酒,兰亭曲水流觞;今有案前香醪,才子佳人在这徐徐的晚风之下,脉脉的余晖之中,汩汩的山溪之畔,无需邀明月,觥筹交错之间,畅意人生,何其幸也!


   

当星光落入涓涓的河流里,便可去表演场看一场侗族的歌舞表演了。提到这场歌舞表演,最不得不提,也让人不得不印象深刻的就是叙事型的歌舞剧《珠郎娘美》了。很久以前,侗族的年轻小伙珠郎与貌美的姑娘娘美彼此相爱,但依当时侗族的风俗,珠郎必须娶姑妈家的女儿,而娘美则必须嫁给舅舅家的儿子。在礼俗的压迫下,两人便相约私奔。后来中途遇见恶少银余,银余觊觎娘美的美貌,欲夺为妾,便用计将娘美与珠郎分开,并害死了珠郎。娘美得知珠郎死后,欲寻回珠郎尸骨,三年之后在一河岸边发现珠郎尸身。娘美痛哭之余,为报夫仇,假意以婚事诱骗银余到岸边安葬珠郎。在银余安葬珠郎时,娘美趁机杀死了银余。报仇之后,娘美便逃进深山,从此杳无音讯。我本身喜欢听故事,看了这场歌舞剧,真的是过足了瘾。那天晚上,我与之意聊起《珠郎娘美》,之意也是对之赞赏有加,还问我那娘美逃进深山之后发生了什么。我说,至此就没有下文了。她便有些哭笑不得。但若依着现在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祈盼。或可将结局变成娘美逃进深山之后,遇着隐居深山的老神仙。娘美将她的遭遇尽数告之。老神仙有意相助,又想考验娘美对爱情的忠贞,便指引她去绝地寻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绝世药草。找到药草之后,老神仙大施法力使珠郎复活,珠郎娘美再续未了之缘。呵!我真觉得,我不去写小说倒真浪费了我这一身正儿八经地胡说八道的本事。当然,除了《珠郎娘美》,还有许多的侗族民歌,劳动歌、风俗歌、祭祖歌等等,还有反映侗族婚恋的行歌坐夜也都是极具民族特色的。至于侗族闻名遐迩的侗族大歌,我除了知道它是多声部、无指挥、无伴奏的侗族特色民歌之外,其它就看不明白,也听不明白了。之意看完表演后,还特意在网上搜了两首侗族民歌来听。她说她很喜欢。但她分享给我听的时候,我因为没听明白,也就谈不上什么喜欢了。




看完了表演,随便吃了一点夜宵,便各自歇息了。




第二天,之意原本想去岜沙苗寨和加榜梯田的,但两地路程太远,因为时间关系我们只能折中去堂安侗寨看堂安梯田了。


   


我以前看过梯田的照片,觉得梯田美极了。尤其是傍晚的时候,余晖陷在梯田田埂边的浅水中,远远望去就仿佛给梯田镶了一道金边。然后整体又铺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面对着阳光的那一片梯田由上而下,层层叠叠,那不像是景,更像是一幅极具层次感的油墨画。但那天我们是中午去的,中午的光景倒要逊色许多,天空多了些晦涩的乌云,再加上心情有些沉闷,便不愿多看。之意曾问我,为何总见我皱着眉头,我说,或许是笑累了吧。公司同事说我笑点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笑累了。



既然远观差强人意,那么近观该另有一番风味。我便寻着路去一观梯田的近景了。这个时候,梯田里种的是水稻。水稻茎秆已泛出金黄,只是还不彻底。金黄之中还杂着些黄绿色。蚂蚱在稻田里跳来跳去,我刚一靠近,此起彼伏的"砰砰"的起跳声不绝于耳,据说,蚂蚱的起跳速度比重力加速度还要快五倍,人如果徒手抓的话很难抓住它。



   


看到此间风景,然想起了小时候,每年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家乡的田野里就非常热闹。我之前跟父亲闲谈的时候,得知打谷子还有许多的招式,什么天女散花、孔雀开屏、小鸡啄米……父亲是一个爱讲故事的人,听着他绘声绘色地说着田间地里那些闲事的时候,我真感觉我似乎错过了什么。想到这里,许多陈年的记忆便从脑海中翻腾起来。






在我八九岁的年纪吧,每年中元节那天晚上,小孩子们都会去地里找小南瓜来把里面掏成碗状,然后将一根短短的蜡烛不偏不倚地竖着立在正中心做成河灯。等所有的小伙伴吃了晚饭烧完纸钱,大家就去村子下面的小河沟上游将瓜壳里面的蜡烛点燃,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亲手制作的小河灯放进小河里。小伙伴们会沿河跟着护送它很长一段路,然后返程回家,在回去之前还时时回头看自己的河灯熄灭了没有,一直到望不见河灯的身影方才放心回去。



中元节之后,就可以去山坡上摘刺梨了。刺梨可是个好东西,本身营养价值极高,被称作"维C之王",而且还经常有人摘刺梨回去泡酒喝。刺梨花开的时候是粉色的,中间的花蕊是黄色的。花蕊上很容易看到一种紫金色的小甲虫,我们叫它小金虫。它的整个身躯比较坚硬,那时候我们没有玩具,每次放学的路上看到次梨花上的这种小甲虫时,总会把它捉来放在手中把玩,玩尽兴了,便用力将它抛到空中,而这些沦为玩具的小甲虫被抛出去下落小段一段距离之后便展翅飞走了。刺梨结果的时候是绿色的,这时候除了周身是刺外,味道很酸、很涩。只有中元节之后,刺梨才完全成熟,成熟后金灿灿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包满了金币的小笼包。为什么要中元节之后才成熟?印象中记得长辈们说过,那是因为前来领钱的祖先们在牵马路过的时候撒尿淋了刺梨蓬,所以刺梨才在中元节之后褪去酸涩的味道变得甘甜了。


中元节之后不久,便开始家家户户地打谷子了。那个时候,没有现代的打谷机。田地少的人,全家出动;田地多的人家就会请人一起去打谷子,一行少的七八个人,多的十多个人,拿扁担的、拿口袋的、扛灌斗的、拿筛子的、拿椽皮的、拿懒垫的、拿茶水的,男女老少,都奔赴"战场"了。把家伙都搬到田里后,一天的忙碌也正式开始。先是收拾出一片足够灌斗容身的地方,然后把椽皮架在灌斗的一边,年轻力壮的汉子们就在对面把割好的谷子一把一把地收起来用稻草搓成的一根短绳紧紧地环握着谷把,然后就开始有节奏地抵着半米高的斗檐"嘣嘣……嘣嘣……"地打起来。打完之后,女人们会将打出来的稻草一个个地捆起来。斗内的谷粒积得多了,人们便用皮撮箕一撮一撮地搓出来倒在平铺好的垫子上,然后将垫子里的谷子筛一两遍,把大的谷叶筛掉之后装袋,一挑一挑地挑回家去。担子挑得好的人走起路来真是一种风景,脚步的快慢、轻重;扁担两边的谷子一前一后地摇摆,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舞蹈。扁担起起伏伏之间吱吱呀呀的声音极具韵律感。其技艺之娴熟,让观者无不为之惊叹。孩子们就像乐曲中一段破格的旋律,不和谐中又觉得理所当然。大人们忙碌的时候,他们就在田埂上抽一根长茎的狗尾草四处游走着捉蚂蚱。那捉蚂蚱的身影静的时候纹丝不动;动的时候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失败了也不气馁,成功了也不骄纵。





有一只蚂蚱停在一片半弧形垂着的细长的深绿色的草叶上,一双青绿色的跳脚与躯干平行地向上斜翘着,那架势,像是短跑预备中的运动员,随时一触即发;头上两根细细的长须像雷达一样不断地调整角度,应该是在收集周围环境的信息。在蚂蚱后面的小孩屏气凝神,身体渐渐弯成弓形,两只黝黑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草叶上的蚂蚱,右手小指与无名指轻曲靠在掌心,食指与中指并拢,并与大拇指渐渐曲成虎口。随着与蚂蚱的距离渐渐拉近,虎口也逐渐收小。当虎口间距只有两指宽时,手里蚂蚱的距离也在十厘米以内。在眼神略作停顿之后,说时迟,那时快,右手虎口向前猛然发力,"嗖"的一声,蚂蚱就不明就里地被紧紧钳在虎口中了。




  

一天的劳动之后,主人家都会请帮忙的人去吃晚饭。晚饭很丰盛,炒的、炖的、炸的……应有尽有,那时候的人也很客气,一个人去帮忙,总想连一家人都请去吃饭,我印象中就有好几次是跟父亲一起去主人家吃饭的。




如今看着这些稻田里青黄相接的谷子,不得已敷衍出这些旧事来,想必看的也看烦了,因为我也写烦了。为什么说这些,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触景生情,也应该是一个人寂寞太久,许多故事也想诉诸笔墨了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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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山水田园梦,大可不必"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不如肆意穿梭于广阔天地间任何一处灵山秀水,古道西风壮马,看小桥流水人家……



壹亩良田—金樽清酒,玉盘珍馐,寻常巷陌,也饮杏花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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