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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剩男危机 岂止天价彩礼

 

自古以来,男子娶亲要下一份“聘礼”,这既是婚俗仪式,也关乎面子。演化至今,我国许多地方的高昂彩礼仍深刻影响着男婚女嫁,尤其是农村。《中国家庭发展报告2015》显示,我国未婚男性多集中在农村地区,且分布在各个年龄段。“单身男多在农村”,相比城市青年选择性单身,农村“剩男”几乎无从选择,而背后也并非天价彩礼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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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图为贵州黔南送彩礼现场。图: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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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一份网络流传的《各地彩礼排行榜》显示,全国约2/3以上省份的彩礼钱超过10万,而“有房有车”早就是许多地方的婚娶标配。如江浙地区经济较好,这里的丈母娘要求普遍偏高。图为2017年3月5日,浙江义乌某“土豪”订婚宴现场,“十八担”彩礼重出江湖,数十万百元大钞摆得像羊肉卷,还有金银珠宝、名表以及百万存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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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稍偏远的农村地区要“收敛”许多,但8万、10万的也少不了。图为2017年2月,甘肃平凉某农村一小伙为娶媳妇准备10万元彩礼到媳妇家提亲,西北人称之为“离娘钱”,现场还将一部分钱用红线绳拴起来挂在媳妇脖子上,此举叫作“栓媳妇”。而据最新数据,2016年我国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2363元,10万彩礼的“门槛”显然要把部分农村适婚男性挡在门外。郑兵/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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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数目不小,彩礼金额多会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有时双方会把“好事”谈崩,甚至酿成悲剧。图为2012年5月,犯罪嫌疑人、农村男子小贾在法院受审时表示分手后多次向小芳家索要彩礼未果,才会劫持小芳的母亲作为人质。2011年双方定亲,小贾给小芳彩礼现金1.1万元及黄金戒指1枚。几个月后,小芳提出分手。曹博远/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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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价彩礼只是撕开了农村“剩男”危机的一角,其本质上还是经济问题,“无爹可拼”的农村男性成了婚恋的买方市场,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图为2016年5月,安徽省岳西县青天乡老鸭村,今年63岁的刘世才终身未娶,晚景凄凉。该村1600多人,2014年统计30岁以上55岁以下的光棍就有112人,是远近闻名的“光棍村”。最高峰时,村里的未婚男性占到近四成。成弘/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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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一些农村,假如30岁还未找到老婆,那他晚婚或打光棍的概率就会很高。图为2017年3月,山西吕梁,62岁的陈章水和50岁的弟弟陈章成,由于家庭困难错过了找老婆,至今单身。四弟的儿子结婚时,兄弟俩便把婚纱照拿回了家里,希望能为自己的婚事带来好运气。小马/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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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不上老婆也跟重男轻女的传统有关,现代中国一直存在“男多女少”问题,该现象在农村还会被更加放大。根据2016年最新的统计数据,我国男性比女性多3000多万,特别是在经济发展较为落后的西部农村地区,未婚人口的男女比例失调更为严重,比如云南农村,每100名未婚女性,对应有188名未婚男性,后者几乎是前者的两倍。图为陕西宝鸡的“上门女婿村”,该村80%的成年男性外出入赘。赵宗彦/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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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国城乡差别较大、人口流动加快的背景下,同龄适婚女性减少,男性会从低年龄女性中择偶,“老夫少妻”增多。图为2010年12月,重庆万州区龙驹镇黄显村,16岁少女文文即将与34岁的同村青年邓长江结婚。文文羞涩地笑着说:“他摩托开得很稳,挨得近能照顾两个家。”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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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事实上已成了许多农村的稀缺资源,随着女性受教育水平和社会地位的提高,愿意嫁到农村的越来越少。2016年大年初三,山东鲁西南农村,多名男孩在媒婆耿莲莲的带领下来到同一女孩家相亲,现场出现了排队等待现象。据悉,当地仍延续了“媒妁之言”的乡约,2015年“见面”时的礼金为88000元,但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因为本地女孩都在“往外跑”。王齐波/中国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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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娶不上老婆的农村男性一度从外地“买妻”,电影《盲山》中的情节便是真实写照。地处秦岭的陕西镇安县冷水河村,自2005年起刮起一股贷款买“媳妇”之风,在不到3个月时间里,先后有5批11人从千里之外的云南省买回了“媳妇”。然而当第6批村民正准备出山买媳妇时,突然发现村里买回的4名“媳妇”逃跑了……逃跑事件发生后,买“妻”农民宁可放弃地里农活,也要全家老少齐上阵“监视”留下的7个媳妇。图为老人帮儿子看着买来的媳妇。胡国庆/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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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26日,河南安阳,一位老汉家中的云南“儿媳”消失后留下的照片。花了近20万元讨到的儿媳妇,才跟儿子过了一个月就跑了。今报/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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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有许多越南女孩主动选择往中国农村跑,渴望到日渐富裕的中国改变命运的她们与在贫困线上挣扎的大量中国光棍不谋而合。据不完全统计,在中国的“越南新娘”已超过10万,她们大多身处贫穷的农村,且没有当地户籍。图为2013年7月,河南林州市临淇镇的越南媳妇。摄友/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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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安徽安庆,“老挝新娘”阿珍只会几句中文,平实和丈夫沟通全靠一本老中互译工具书,两人想说什么话,直接照着书上念。继越南新娘之后,老挝新娘也悄然走进人们的视野。她们通过这样或那样的途径,不远千里来到异国他乡,嫁入中国寻常人家。米卡/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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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些农村青年谈到“越南新娘”就只有悲伤了。2014年11月底,河北邯郸市曲周、肥乡、广平等地农村接连出现上百名越南等外地女子以结婚为名自愿到当地生活,后突然集体消失的事件,每桩婚事收取十来万元的媒人也不见了踪影。在中国,越南新娘逃跑事件屡见不鲜,背后都是不法商人编织的骗局。图为受骗的小伙袁迎斌坐在婚床上发呆。周岗峰/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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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遭遇骗婚的农村男性,很难走出来,他们“谈情色变,谈婚就怕”。2017年2月,安徽省岳西县石关乡,蔡跃胜参加一朋友婚礼,看着美丽的伴娘,心有所动。由于有两次被骗婚的经历,小蔡心理蒙受阴影。演智/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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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一些贫穷农村的男青年的择偶标准一降再降。2013年,55岁的林建贵经人介绍,娶了小他18岁的二婚残障妻子杨继玲。之前,因家境贫寒,林建贵一直单身未娶,杨继玲的前夫几年前因病去世。图为2017年3月,林建贵给第二个孩子喂奶。刘明照/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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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大别山山区,70多岁的王孟义老人要求给他的“疯媳妇”与幼子拍全家福。2011年,王孟义在村附近的马路边,将已经饥饿难耐的智障女“捡”回家,由于找不到好的处理方式,王孟义便娶了该女子为妻并生下一子。此前,王孟义一直是光棍。慕诗/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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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娶到老婆的农村男性要背井离乡,去换取家庭的生存资本,并暴露出留守儿童、留守妇女等问题。数据统计,截至2010年底,我国有4700万留守妇女,在家务农、带孩子、赡养老人,丈夫则远在千里之外。图为2015年春节期间,摄影师探访陕西商南的农村留守妇女家庭。胡国庆/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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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后,中国农村逐渐形成这样一个新传统,青年男女过年在老家相亲或结婚,后一同进城打拼未来,挣钱再寄回家中。图为在北京送外卖的老朱,回到出租屋傻了眼——之前老家人给介绍的女朋友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就在前两天,老朱花了半年积蓄,用一万多元给她买了金戒指、金手镯作为订婚礼物。老朱给老家的介绍人打电话,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邹璧宇/中国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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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光棍、“剩斗士”这些词更多是一种戏谑与自嘲,而在农村,光棍却是对“大龄单身”这种人生状态最锋利、最不留情面的描述。图为2017年4月9日,来自北大、清华、人大、北师大、中科院等数十所京城院校的上千位男男女女参加情侣“速配”派对,“4小时相亲500次”。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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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的村庄,大龄青年们似乎还在以传统的方式为无望的恋爱和无果的婚姻而苦恼。图为2014年9月,浙江省青田县北山镇中心学校为单身的山村中小学女教师们举办了一场“相亲大会”,男女教师拉手围成圈,略显羞涩。梁臻/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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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应该是爱情的结果,天价彩礼无法保障婚姻稳定,却暴露了人们内心的隐忧。但有很多农村家庭有不同观念,彩礼让位于爱情。图为今年端午假期,河北省故城县的一场婚礼,新娘不但没有要彩礼,结婚当天还带来了一张银行卡。图:崔华瑞/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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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河南商丘农村,小李的岳父嫁女不但不要彩礼,还倒给女婿六万六红包。“这是岳父岳母积攒了一辈子的辛苦钱,你岳父交代,你和小陈结婚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知道你们在城市里打工生活不容易,想买房子,老两口出不上大力气,这是家里的全部积蓄以后就归你们小两口了,你们俩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图:薄高鹏/微言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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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学者表示,从2010年开始,中国将经历长达几十年的“男性婚姻挤压”,“1980年代后出生的男性中,将有10%至15%的人找不到或不能如期找到配偶,而农村失婚青年的比例要高得多。”农村剩男们要面对的问题可比天价彩礼严峻得多。图为2017年5月,山西某村庄兽医李某想找一位“压寨夫人”一起创业,“彩礼是2000只土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