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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循着回家的路线
悄悄地进村
我倘佯在乡间小路
找寻童年的记忆
渐渐温暖的月光
多像母亲注视我离乡的忧伤
怀旧的目光掠过远山
一千只竹笛悠悠吹响
胖嘟嘟的稻秆垛，端坐田野
多像哪些默默劳作在乡村的亲友
三叔家的菜园子
低矮在我的脚跟
那条绊倒我哭声的小水沟
已经不再认得出我了
村头苦楝树上的鸟窝上
站着一只陌生的老鸹
我静静走过这寂静的乡间
没有惊动一草一木
在上垟，我多想成为一滴溪水
黄昏，沿着乡村公路向北
也就是沿着溪流向下
走过路灯昼亮的丁字村街
我的脸部肌肉才彻底放松
经过上垟桥，溪水趋于渐渐平静
继续走下去，向西
菜园、稻田、阡陌，在暗火燃起的灰堆里
像草木灰一样黯淡
远山坡上的竹林四季苍翠着
如我童年的记忆一般清远
向东，溪滩裸露出成片的鹅卵石
那么湿滑，顺着孩童的裤管又回到了溪中
那么多，尽够懵懂少年们再来搬运二十年
我听到溪边的草丛中
不知名的虫子渐次唱起了歌
就这样。我融入了这条溪流的记忆根部
和潺潺不息的流水中
时间只有今晚这么多，这么满
宇宙只有一个村子那么大，那么胀
在上垟，我多想成为一滴溪水
乡村一夜
那一夜竟然失眠
居然有莫大的失落，像狗尾巴草
一下，又一下，挠我的痒痒
我终于降落在夜半鸡鸣，邻家犬吠
母亲熟悉而陌生的呼噜声中
像儿时，一家三口挤在村街矮屋的木床
我躺在宽敞的新居大床上
新翻的棉被有母亲白天晒过的太阳香
我的女儿，替代我挤在爷爷奶奶的床上
乡村一夜
那一夜竟然失眠
居然有莫大的失落，像狗尾巴草
一下，又一下，挠我的痒痒
我终于降落在夜半鸡鸣，邻家犬吠
母亲熟悉而陌生的呼噜声中
像儿时，一家三口挤在村街矮屋的木床
我躺在宽敞的新居大床上
新翻的棉被有母亲白天晒过的太阳香
我的女儿，替代我挤在爷爷奶奶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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