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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云资讯:李集洞庭东山后人寻访记

李建华 睢宁县大李集是苏北四大古镇之一,位于苏皖边界,各地商人于此商贸,市场繁荣,素有“小南京”之称。过去这里曾有山西、福建、洞庭、安徽徽州四大会馆,会馆之多,就连一般的县城都比不上,更不用说那些镇子了。 最近几年,我因关注徐州历史上的“洞庭商帮”,查找相关资料,得知睢宁县大李集曾有过洞庭会馆,有苏州洞庭东山人的后裔在此居住,便一直想去寻访。李集中学原校长刘呈义曾写过一篇题为《大李集洞庭会馆考述》的文章,登在2012年《睢宁县文史资料》第十六期上,对洞庭会馆介绍颇多,读过之后,知道大李集尚有翁、叶、王、朱、严、席等东山人后裔,我更想去实地一探究竟了。 2019年8月17日上午九点多钟,阳光有些耀眼,天蓝的不得了。我闲着没事,遂开车沿着104国道前往睢宁县大李集。至王集拐弯南去,却因修路不通而折返至国道,继续向东南方向行驶。车至官山镇,导航显示右转,然而前行不到几公里,又是修路,顺着半幅路面前行,前行十几公里后路被拦住,只好拐入仅容一车通行的田间村道,辗转到了大李集镇,镇里又是修路,路面还好,还能通过,而此时已是12点多了。向路边住户打听,知道大李集有东圩子、西圩子。朱、叶、严、翁等住东圩子,席姓等住在西圩子。洞庭会馆遗址在洞庭路,附近有洞庭市场、洞庭宾馆等等,镇上有一家姓翁的开服装店店卖衣服。 在镇里开车转了两三条街,感觉这里街多,店铺多,光大型超市都好几个。找到翁家的服装店,店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个子小巧玲珑的,她说她是租房的,房东姓翁,不在这里住,也不知道他的电话,只有在收房租的时候才会见到他。 于是去东圩子。在路口,一个年轻妇女在卖熟食,遂向其打听洞庭会馆怎么走,随便问她姓氏,说是姓吴。我说你老家是苏州的吗?她说不知道,她父亲正在对面闲坐,叫来一问,果然是。老人名叫吴允柱,65岁,身材瘦弱,他说,他家祖籍洞庭东山,来李集已经有六辈人了。他的老太爷刚来时,是在药房里做伙计。至于祖籍洞庭东山哪里,他不知道,也没有家谱。 到了东圩子,先去找洞庭会馆旧址。街后村中有一片比较荒芜的大院子,院门前是一条小道,两旁是蓬蒿丛生。东面的门柱上,挂着一个蓝色门牌,上面是“东会馆”三个字。西面的门墙上,有两个比较小的门牌,一个是“东会馆55号”,一个是“东会馆小区58号”。门柱的东侧是一排较为陈旧的起脊砖瓦房,全作为了过邸,每家院子进深约十五六米,都在东会馆院内。进了东会馆院子,里面一片荒败,野草杂物较多,有几家住户,但没有见人。院子正北,又是一个院子,大门是两扇锁着的铁栅栏。院子里同样杂草丛生,散放着一些杂物,北端自西向东是一排破旧的老房子。根据刘呈义校长的文章,这些建筑就是扒掉会馆以后建的食品站的房子了,论历史应该也有五十年以上了。转了两圈,除了一些方整的石块,并没有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向东圩子的住户打听刘呈义校长在文章里提到的朱永延老人,说是已经过世几年了。说他的大儿子在某街边住,于是开车过去。路过一家门前,见门旁横卧一块青石,好似石碑,于是下车细察,果不其然是一款断了半截的横碑,大概有50公分宽,70公分长,刻着不少人名,捐款×千文、×百文字样。有一些地方被泥遮住了,字迹模糊不清。既看不到碑名,也看不到落款。门内屋里有几个孩童在玩耍,我问你家大人呐?一个年轻妇女闻声而出,说此碑是她家老爷从外边搬来的,具体情况不知。妇女很热情的招呼我坐下,并让儿子去唤老爷。老爷者,我以为是妇女的祖父,一问才知,原来是她的公公。原来是睢宁人的方言。她的公公姓陈,七十多岁,在耶稣教堂看门。老人很快的来到了,他说,这块石碑原来是在镇十字桥边躺着的,他看还比较工整,就拉来放在了门口。问起洞庭会馆,他说叫东会馆,里面供奉的是大头老爷,他小时候见过。会馆占地有五六亩,刚解放的时候,这里是开会和审判、枪毙人的地方。 问起朱永延老人的大儿子,老人说就在那边街边,于是亲自领我前去。到了那临街处,只见门锁着,人不在。老人说,这一带是朱家的老宅,朱永延父亲弟兄四个,朱永延父亲是地主,解放后房子成了村公所。隔壁是其族兄朱永康的房子,朱永康因为解放前任镇长,被镇压,房子就给了朱永延,现在归其大儿子所有。 告别了陈老先生,继续寻访其他东山姓氏。时至中午,饥肠辘辘,先吃饭再说。进入一家羊肉面馆,里面干净整洁,坐了好几桌客人。我要了一份羊肉面,11元。邻座有三人吃饭,于是向他们打听。其中一人是李集中学的老师,姓夏,祖籍山东。提起刘呈义校长,原来是他的老上级。三个人告诉我镇上几个东山姓氏后人的大致住处,如严姓,可以去机械厂去找严东民,还有一个叫叶兆民的,在东圩子开快递店。席姓可以去西圩子去找席德厚。翁姓就住在中国农业银行一带,可以前去一问。

吃过饭,开车去了中国农业银行,到地方一问,说翁姓几家住在斜对面的南北街上。走过去一看,又到了那服装店的位置。服装店隔两家正在装饰门面,老少几个男女站着看,前去问其中一位老者,他们果然姓翁。老者叫翁思君,67岁,戴着眼镜,面容温和,他说翁家祖籍苏州洞庭东山翁家巷,到他这一辈还没有出五服,他是第四辈人。其先祖初来大李集时以替人采购货物为生。没有家谱,但记得字辈是:兆、启、新、某、大、长、思、士、德、贤。其他的东山姓氏,如朱姓可以去东方美食城找朱士忠,他对朱家了解很多。另外还有蒋姓,也是从东山来的,有一个蒋家在洞庭市场附近开宾馆,可以去问问。 机械厂在镇子的东边,李集小学的北面,到了以后发现厂名是“徐州重型机械厂结构分厂”,据网上介绍,该厂年产值在5000万元以上。问传达室的一位大妈,她说严东民是老总,不在厂子里,但厂长在里面,可以找他问问。到了厂办,厂长正在打电话,放下电话,很客气的听我说明来由,告诉了我严东民的手机号码。电话通了,严东民说他不清楚祖籍何处,严家也没有家谱。厂办还有两人,他们告诉我,有一家姓严的开食品店,可以去问问。等辗转找到,他也不清楚严家的历史。然后去找开快递店的叶兆明,到了店里,一位妇女正蹲在地上分拣快递,一边打电话通知客户来取。我说明来意后,她说她是叶兆明的妻子,叶家确实是东山人后裔。电话联系上叶兆明,叶兆明说他只知道曾祖父那一辈来的,其他的不清楚,也没有家谱。 接着去寻访朱士忠,到了东方美食城,原来是一家饭店,朱士忠就住在对面巷子里。朱士忠老先生有七十多岁,他告诉我,他们和朱永延老先生并不是一个家族,先祖从无锡南门惠山会馆(位于太湖的边上)迁来,至于先祖是不是洞庭东山人,他不清楚。他说,过去大李集有很多商号,如“长兴”(孙)、“洪成”(刘)、“洪记”(叶)、“北镇丰”(张)、“南镇丰”(张)等等。洪记是叶家开的,但洪记叶家早已搬到睢宁县城了,现在镇上的叶家不是,他们来得比较晚。朱老先生告诉我,来自苏州洞庭东山的还有蒋姓,在东方美食城对面有一家宾馆,就是蒋家人开的。 告别老先生,我找到那一家宾馆询问,老板娘大约三十岁出头,她把丈夫的电话告诉了我,我便记了下来,打过去没人接。 然后去西圩子找席德厚,这一次不费周折,很快找到了席德厚的家。席德厚有七十多岁,人很淳朴,也很热情。他拿出一部席氏家谱给我看,其中一页写着其三十世枢世公生于乾隆四十二年(1777),自洞庭贸迁睢邑西北小李集开设吉昌字号等字样,由此推算,席氏这位先祖枢世公迁睢宁大李集的时间大约在乾隆末年或嘉庆初年。 告别席先生,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我再次拨打宾馆蒋老板电话,这次打通了。蒋老板说,家谱在另外一家,并给我了一个电话让我联系。打通后,对方告诉我,他在汽车站西500米开家用电器商店,我可以去找他。此时街面上人越来越多,摊点也都纷纷摆出,车行缓慢。待到了地方,正见一中年人坐在店里打电话,我朝他摆一摆手,他点点头,我便知道我找对了。他叫蒋利,谱名蒋宗利,人很随和。他告诉我,蒋家祖籍苏州洞庭东山,乾隆南巡苏州时,所走的地毯就是他们蒋家所织,因此乾隆曾给蒋家题词等等。但其远祖、先祖是谁,具体祖籍哪里,什么时候迁来,他也不太清楚。与他交谈了一会,他便骑车回家拿家谱,大约10分钟后返回,告诉我家谱被人借走了。让我加了他的微信,待查家谱时,拍了照片发我。他很热情,回来时特地买了两瓶矿泉水给我喝,让我心里很感动。 临别,我问他返回徐州怎么走,他告诉我顺着这条路东去,直通104国道。这条路果然比较宽敞顺畅,只是我来时是路不熟,走了弯路而已。 大李集向东几里路左右,路边竖着两块很高的标志牌,其中一块上书“苏皖重镇,商通天下”字样。回想这一天里对大李集的印象,其商业之繁荣,确实是名副其实。然而,大李集人并非仅仅重利,他们重情重义,热情好客,让我这个来自徐州城的普通老师深受感动。 衷心祝愿睢宁大李集明天越来越好! 2019年8月18日晚 (注:因对迁居徐州的洞庭东山人葛姓、王姓早已了解,而大李集葛姓、王姓与之同族,所以未去寻访)

初进大李集镇

东会馆——洞庭会馆遗址

李集镇洞庭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