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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故事】“曾大刀”巧捉“活口”

一九三四年十月,中央苏区红军主力和湘鄂赣苏区的红军陆续北上抗日,白匪便趁机疯狂进攻湘鄂赣苏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是英勇的苏区人民和赤卫队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利用山区林深木茂的有利条件,和白匪军展开了艰苦卓绝的游击战争。

当时,活跃在万载高村偏僻山区的二纵队八大队,在中共万载、宜丰、铜鼓地下县委的领导下,除恶霸,夺武装,神出鬼没地打击白匪和土豪劣绅,打得白匪军整天提心吊胆,惶恐不安。

却说二纵队八大队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姓曾名成,二十出头,个子高大,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从小就替财主放牛牧羊,受尽了欺凌和折磨,年年月月在烈日下暴晒,风雪中摔打,泥水里滚爬,铸成了一副铮筋铁骨,练就了一手大刀挥斩的硬本事。有一次,赤卫队与白匪军在白沙湾相遇,展开了肉搏,曾成用大刀连连砍了七八个白匪军,只见他头发直竖,两眼圆睁,嘴里吼声震天,“杀!杀!杀!”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一些侥幸逃回匪巢的白匪,更是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不得了,赤卫队里有个‘曾大刀’,身高丈二,专用大刀劈人,杀起人来啊,两眼发红,眼珠突出,头发直竖,大声一吼,人头落地,骨碌碌地在地下打滚!”白匪们听得毛骨悚然,直伸舌头摸脑袋。从此,“曾大刀”的美名便传扬开了。白匪们一听到“曾大刀”的名字,没有一个不害怕的。

提起曾成这把刀,还有一段来历呢!当年,太平天国的军队路过万载,曾成的祖父参加了太平军,在起义队伍里,曾用这把刀杀掉了许多贪官污吏。祖父谢世,这把刀传给了曾成的父亲曾玉,曾玉提着这把刀参加了赤卫队,也曾刀劈白匪,名扬边区。后来,由于叛徒告密,曾玉被保安团残酷地杀害了,头被砍下来,吊在保安团部的队杆上。当时还不到十八岁的曾成,几次潜入保安团,想取下父亲的头颅,都没有成功。他怀着刻骨的仇恨,接过父亲的大刀,又参加了赤卫队,开始了战斗的生涯。在赤卫队里,苦难深重的曾成,成天不声不响,只要一有空,就磨砺这把闪闪发光的大刀,直磨得刀口坚能削铁,柔能断发。后来,他便在邓洪同志领导的保卫局二所看守犯人。当时处决犯人,曾成都是用大刀砍的,所以,又流传“曾大刀”天天要杀人,一天不杀人,大刀就会呜呜作响的奇闻。有人问曾成:“你真的天天要杀人哪?”曾成摸摸大刀,哈哈大笑起来:“嘿!我们共产党,那能随便杀人,就是那些恶员满盈的坏蛋,都要经过保卫局批准,才能杀头。当时是为了节约子弹,我才用刀砍.嘿!真来劲,一刀一个。”这事一传开,敌人生怕遇上红眼睛直头发的“曾大刀”。

这天,八大队接到一份紧急情报,驻扎在高村的保安团最近增添了好多枪枝弹药,看起来又要“进剿”了。为了弄清敌人“行剿”计划和枪枝弹药存放的地点,以便粉碎敌人“进剿”阴谋,八大队决定派人化装进城,抓个活口。因为曾成对高村一带比较熟悉,于是决定由曾成去完成这个任务。

时值三月,风和日丽,柳绿桃红,走在怪石嶙峋、峰峦叠障的山路上的曾成,完全是另一副打扮了,只见他头藏礼帽,身穿深灰色长袍,脚蹬油光雪亮的皮鞋,肩背一捆花布,活象个卖布的商人,一路上,尽管春意盎然,鸟语花香,可曾成无心欣赏这大好春光。他想到,祖国的锦绣河出,被日寇践踏,看到山里的老百姓被白匪迫害得东逃西散,眼下正是农忙季节,却满目荒凉,人烟稀少,看着这一切,对白匪的刻骨仇恨更增百倍,他时而捏紧拳头,时而摸摸卷在花布里的那把大刀。

不知不觉,曾成来到了饿虎岭。这饿虎岭山势险要,上岭四里,下岭五里,一边是万丈深渊,一边是悬崖陡壁, 中间一条用青石板砌起来的石阶。曾成上完岭,坐在岭顶的凉亭里,抽出旱烟筒,“巴达巴达”地抽了起来。刚烧完一筒,正准备抽第二筒时,便听到亭外路下传来“唉!唉!累死人了”的叹气声,曾成机警地一望,只见四个“黑狗子”喘着大气,吃力地往岭上爬着。他们是驻扎在高村的保安团三团王牛山部下的白匪军。因为他们在官长面前,摇头摆尾,点头哈腰,在老百姓面前,狐假虎威,张牙舞爪,活象一群哈巴狗,他们平时又都穿黑色制服,所以附近老表就把他们叫做了“黑狗”,看到他们出来,就叫黑狗出洞。曾成一见四条黑狗正慢腾腾地往岭上爬来,心头顿时燃起了一般怒火,他双眼圆睁.浓眉横竖,恨不得一口把他们吞掉。他立刻将烟筒往地上一掷,习惯地摸了摸那把卷在花布筒里的大刀。心想:来得正好,老子正要抓活的,货就送上门来了。他“霍”地从石凳上站起来,四条“黑狗”已来到了眼前。他们也发现了凉亭里有人,便慌慌张张地端起枪。“哗啦”一声,拉上了枪栓,狼嚎般地喝道:“什么人?”定眼一看,是个商人,脚边还放着一捆花布,心里才松了一些。于是把枪横背,随手摘下头上的大圆帽当扇扇,摇摇摆摆地走进了凉亭。曾成一听“什么人?”早已将伸进花布筒里的手缩了回来,若无其事地从地上拾起那杆烟筒,不慌不忙地走到凉亭柱子旁,“笃笃”地把烟灰敲掉,心里想:他们四个,我只一个,硬打起来寡不敌众,嘿,好汉不吃眼前亏,得想个好计策才行。曾成正在动脑筋,一个匪兵走到曾成身边,嘴里刁着一支烟,含含糊糊地说:“喂,这块花布倒好看的。”曾成将花布看了看,灵机一动,随手拉起花布的一头,故意往地上撒去,另一头死死地抓在手中。那四条“黑狗”一看,是块漂漂亮亮印着牡丹的花布,于是,都走近来,低着头,七手八脚地打开来,抢着要用刺刀割布,嘴里还叽哩咕噜地哇着:“真好看,给小老婆做件花衣。”“嘿给我女儿做条裙子倒不错。”

“……”曾成见敌人已上钩,趁黑狗们正一股劲地摆弄花布的时候,一把将花布抓起来,朝四条黑狗子劈头盖脑地抛了过去,四条黑狗一齐被蒙住了,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拼命地想拉下罩在头顶上的花布,四个匪军刚挣扎着把脑袋伸出来,说时迟,那时快,曾成早从花布的另一头, “飕”的一声,抽出那把银光闪闪、寒气逼人的大刀,手起刀落,只听得“卡察”一声,那个刚露出头来的白匪军狗头骨碌碌地滚下万丈深渊了。其余三个黑狗子,好不容易扯开罩头的花布,还在懵懵懂懂的时候。一看此情,顿时吓得浑身打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不断地叫着:“饶命,饶命。”

“起来!”曾成大声吼斥着,三条黑狗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两条腿还在打颤儿,其中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吞吞吐吐地问道:“你……你……你是……”

“我?我是专宰黑狗的‘曾大刀’”曾成把刀一扬,威风凛凛地怒视着三条黑狗。

“什么?你……你是‘曾大刀’?啊……饶命……饶命!”三只黑狗一听是“曾大刀”,象中了风一样,身子扭了几扭,四肢一瘫,膝盖一软,“扑通”一齐跪了下来,口里更象念经一样,不停地喊着:“曾爷爷饶命!曾爷爷饶命!”

“你们平日欺压乡民的威风到哪里去了?”曾成将左手往腰上一叉,右手晃动着银光闪亮的大刀,虎虎有声地责问着。

“小的下次不敢了,不敢……”三条黑狗变成了三只落水狗,颤颤抖抖地求着饶。

“抬起头来看看这把刀!”曾成高举大刀,大声命令着。三条黑狗胆怯地抬起头来,偷看那把血淋淋的大刀,又斜眼望了望躺在地上的无头死尸,只见颈上还在往外冒血,三条黑狗顿时脸色自如纸,口虽又连连地叫起“饶 命”来。

曾成想想自己的任务,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于是背起一支枪,将另外三支枪卸下了枪栓,叫两个黑狗各自背着,又叫另外一只黑狗把那捆花布重新卷好,背在肩上。随后,他一脚将无头死尸踢下岭去,喊了声:“立正!”三只黑狗乖乖地站了个标标准准的立正姿势,接着他命令道:“每人相隔三步,向后转,齐步走。”

三条黑狗搭拉着脑袋,怔怔地向前走着。曾成将大刀擦去了鲜血,插进了刀鞘,往肩上一背,端起长枪在后边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