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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稻香情

秋意越来越浓,稻子遍地金黄,满眼望去,稻穗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累累地垂着,散发出丰收的气息。秋风拂过,一阵亲切而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带着醇醇的热意,沁入心脾,在人的腑脏间久久回荡。这就是稻香,是稻子进入成熟时期特有的芳香味,就好像那种刚煮好的新米饭揭开锅时漂溢出来的第一阵香,谁闻到都会倍感亲切温馨。


生长在农家,很早就与稻子有着很深厚的情感。秋天到了,水稻也日渐成熟了,那些坚硬的谷子在阳光的炙烤中悄然变黄,那成串成串沉甸甸的谷穗承载着农人一年的希翼和梦想;金黄色的稻田在一阵阵微风中轻轻荡漾,它们似乎在炫耀着自己的成熟与美丽,村民们站在田头,望着黄澄澄像狗尾巴的稻谷,心里像酿了蜜一样的甜。随着那些闪光的稻花谷粒被收割下来,就变成了一粒粒金色的音符,秋风一拂,它们便芳香四溢,和着秋风,香满了整个田野,香满了整个季节。


稻子熟了,乡村沸腾了。人们纷纷找出镰刀,挑着农具,从四面八方走出屋门,走上田埂,涌向稻田。到了田间,映入眼帘的是黄灿灿的一片,起起伏伏的稻海里,无数庄稼人穿梭其中,一边是男人们脚踩打谷机,扬起手中的谷穗在吞吐着金秋的收获,另一边是女人们手持镰刀高兴地收割着。“唰唰唰”,刀刃过处,成片的稻谷纷纷倒下,谷穗们齐刷刷地靠拢,整齐有序地摆在身后。就连小孩也跟在大人后面,帮着递送割下来的稻穗,做点力所能及的活儿,田间地头到处一片热闹繁忙的景象,丰收的喜悦浸染着人们的心田,以至于日光的毒辣都抵挡不了他们风风火火的干劲。

儿时的我常常光着小脚丫跟在母亲身后蹦蹦跳跳。清晨趁露水还没消失时来到自家的稻田边,一路上谷子的清香萦绕着我们,任你深呼吸浅呼吸都挥不去,现在回想起来是那么的心旷神怡,那是一种劳动的温存和喜悦,能在稻田中呼吸到这种香气是幸福的,它可以使一个浮躁的心灵宁静下来,可惜当时我太年幼没有体会到这种宁静和幸福。而面对上下飞舞盘旋的蜻蜓,左飞飞右飞飞的蝴蝶我倒是表现了浓厚的兴趣,随着我们脚步的临近,小小的青蛙一拨一拨地往田里跳,撞得稻株直摇,欢快地翻起一层波浪。一只蜻蜓在我的衣袖上飘舞,我轻轻地捉住它,它有着透明的翅膀和黄绿色的腰身,在我的手指上颤动,显得惊惶失措,我松手放开了它,看它不慌不忙地飞回稻株上。

玩够了,趁大人不注意我会顺手抽出几根稻穗,捋下黄灿灿的一粒粒,轻轻一搓,吹去谷皮,一粒粒晶莹透亮的新米就留在我的手心里,粒粒都很饱满,露出耀眼的瓷白,闪着光泽,煞是喜人。然后,我拿出几粒丢进嘴里,慢慢地咀嚼,虽然还不是十分硬朗,但是满口生香,有些甜味。这样的香气常常使我陶醉不已,沉浸其中,宠辱皆忘。

收割回来的稻谷,把稻草清理干净后,趁着阳光充足的晴好天气,家家户户都晒起了谷子,空旷的晒谷场上便满满地铺了一层金黄。 人站在谷面上,用耙子一推一拉地往前翻,翻好一行向后退一行,使谷子晒得均匀。这个不断重复的动作,看似简单,却很费劲,没耙几次就腰酸背痛了,但看着一地的谷子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大家眉眼上都透着喜悦,早忘了劳累。

时过境迁,那些走在田间小路闻着稻香看着蜻蜓青蛙,收割稻子,晾晒稻子的美好时光已成为一种记忆。经年离乡,每当到了谷子黄的时节,我依然怀念着故乡的秋天,怀念着那撩人情怀的稻谷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