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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是高考状元北大学霸 却放弃铁饭碗去当农民

29岁,邹子龙有两个心愿:

一是20年后,如果自己的儿子说想做一个农民,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异类;二是把胡萝卜分类——不用农药种出来的胡萝卜叫胡萝卜,那些用农药种出来的胡萝卜就叫农药胡萝卜。

邹子龙,对,就是那个北大种菜的。7年,在外界看来这个长得像梁朝伟的男孩有过太多挫折,但他自己却说:我真的,从来没坚持过。

早些年在外边,我都不太敢说自己“是北大的”,不然10个有9个会做瞠目结舌状,

——啊?北大的你还出来卖(菜)啊?

你看,是不是天就聊死了。其实,我一直挺纳闷的,北大人,就不能种地卖菜了么?

“不能!”我妈一口回绝。

我妈:“人家个个都说我养了个好儿子,说我很快就会享福的。我把一生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现在,你这么一搞……”

我爸:“我们家几代人都在农村,好不容易我走出来了,你又要倒回去做农民???”

嗯,很有道理,但是志愿单已经填了……

广东韶关高考状元中国人民大学硕士学位、北京大学经济学双学位……

民间对我有这样一种误解:一个高材生牺牲自己本该捧金饭碗的机会,去种菜卖菜做无污染农业,太伟大了,太不容易了。

但说真的,这7年来,我从未坚持过。需要苦逼坚持的事,都不是发自内心的认同。

在山间带着心爱的狗子飞驰的我

今天社会教会我们要去争取权利和财富,

但生在城市却爱往农村跑的我,总觉,

我们要留给自己,

留给下一代的,

不是金钱和楼房,

而是安全的食品,蓝天绿水,

干净的土地空气,和纯真的笑容。

然后,就如你看到,

我爸妈被我的决定气到了。

明明是韶关市的高考状元,

想填什么学校什么专业都能上的分数,

我偏偏选了个巨冷门的“农业经济管理专业”——

说白了,就是务农。

到底有多冷门,

也就一个班49个人,45个是调剂过来的。

我妈说,我浪费了这张证~

带着实业报国的自high感,

大二伊始,我就“忽悠”了三个同学,

开着小面包,

在珠海做了第一个CSA模式的社区支持农业农场。

这个农场,说起来有点复杂……

也就是我一个阿姨的儿子的女朋友的爸爸的苗圃。

在这里,我开始实践CSA模式,也就是在国外盛行已久的社区支持农业的模式。购买者参与到生产过程中,而产品直接到达消费者手中。两方共同承担风险,产销透明。这么好的模式,好像能够解决中国乡村所有的问题。

乡村的余晖下,

三个大学生,你追我赶,

我就穿个大裤衩,赶着牛,

一手拿啤酒,一手提棍,

在阳光下晒得黝黑。

不用应付复杂的人际关系,又可以专心做研究。

挺好的嘛。

然而,我还是太年轻了,在我们苦力开发了20亩菜地之后,金主爸爸突然说要涨地租。

这个爸爸是在澳门开赌场的那种黑社会,当我跟他说我希望搬家,想拆掉一些水箱水管的时候,他站在田地里,淡淡地抿掉烟头,斜视我:“你拆拆试试。”

我只好开着小破面包默默撤退。两头猪,一个不锈钢桶,就是我全部的家当。

一路晃晃荡荡,伴随着猪仔的嗷嗷叫声,

我们到了另一个山村。

没有水?

我们就把山泉水接过来,实现直流灌溉。

没有电?

我们自己用零线和火线接了照明和生活用电。

顺便发明了绿手指独特的灌溉和废料系统。

在这个破山头上,我们一群人又干了两年多。

一切刚安顿好,

我没想到,农场再一次惹上了合同纠纷,

而几天后的台风维森特,

让我的农场在一天之间,成了废墟。

1000多只鸡被压死,

合伙人撑不住,走了,农场工人也走光了。

那一个星期,

我一个人在田里度过了最难熬的时期。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路。

也不知道谁,把我这一“悲惨经历”传了出去。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有媒体知道了我这个“去种田卖菜的北大高材生”。很多青年朋友开始涌上山头,那段时间,来来去去大概有个一两百号人,来观摩,来送温暖。场面壮观。

中央电视台、凤凰卫视、南方卫视、主题光明日报、南方日报、南方都市报……有时候一开饭都是四桌人。